近日,美國《自然》雜志發布了《2012全球自然出版指數》,在該指數涉及的全球200多個科研機構的排名中,哈佛大學在《自然》系列研究期刊上發表了368篇研究型論文,這比所有中國科研機構同年在上述期刊上發表的文章數量的總和還要多。之前也有數據顯示,我國科技人員發表的期刊論文數量,已超美國位居世界第一,其平均引用率卻排在了世界100名開外。
畢業要論文,求職要論文,升職要論文……國內論文重數量不重質量,一味追求“論文GDP”的做法,正在逐漸侵蝕著我國研究型論文的發展。而記者在采訪中,也聽到了太多重復的故事,這些無奈的“論文人生”故事,或許能帶給我們一點點的思考。
“攢”論文是求學路上逃不掉的必修課
“只要讀起來特別通順的段落,放在百度里一檢索,就能發現是抄來的”,畢業季又到了,讓黃曉頭疼的事情也隨之而來。
黃曉在四川一所高等院校中文系任教三年,每年至少要給20名本科學生指導畢業論文,“看到這樣的論文讓人很糾結,讓學生通過,覺得對不起他,是對他的錯誤視而不見;不讓學生通過,更覺得對不起他,為了一篇論文讓他無法畢業,太可惜。”
每到畢業季,東拼西湊“攢”論文,一字一句“憋”論文,總能成為大學畢業生們QQ群里僅次于就業的熱門話題之一。
“我們幾乎沒人能說清楚論文該怎么寫。多年來,我們受的教育就是考試再考試,從來沒被要求深入進去研究一個問題,為了畢業,大多數人的論文只能敷衍了事”,黃曉的學生劉靜疑惑地告訴記者。
在黃曉看來,雖然劉靜的畢業論文《論當下網絡語言的發展分析》寫作水平不是最高的,但可以看出是花了心思自己寫的,“實際上,學院里對本科生的論文要求幾乎是‘沒有要求’,只要不是整篇復制粘貼,就會讓學生通過。”
既然本科生論文的要求已經淪落至此,那還有存在的必要么?事實上,每年關于本科生論文存廢的問題,都會引起社會輿論的廣泛討論。
“問題的關鍵不在于存廢問題,而在于怎么提高。作為四年專業的學習總結和對本行業的認識,一篇扎實的畢業論文是最直接的體現,只是我們的教育并沒有給予學生獨立思考的能力和機會”, 黃曉遺憾地說。
5月中旬,即將碩士畢業的李璐剛剛收到通知書,她只要拿到畢業證,就可以與已經實習了半年多的電視臺簽約,成為正式職工。然而正在她滿心歡喜地的時候,卻接到一個壞消息。“畢業論文沒有通過機器檢測,要馬上修改,如果趕不上半個月后的論文答辯,就要延遲一年畢業,到時工作肯定也丟了。”
說起原因,李璐也很后悔。開始寫畢業論文的時候,正好是找工作的關鍵時期,能拿到電視臺的實習機會非常不易,每天起早貪黑地扛著機器拍片子,坐在剪輯室里剪片子,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所以在畢業論文上就隨便應付了一下。
急匆匆回到學校,看著檢測機器顯示的“50%”的論文相似率,李璐顯得很難為情,“機器還真聰明,紅色顯示的都是我直接復制粘貼的段落。”
和同學們交流之后,李璐才知道自己是“最愚蠢的抄襲者”,“他們很多抄的不比我的少,只是采用了比較聰明的做法,把原作者的話換個語法語序來表達一下,機器就沒辦法識別了。”
職場路上論文依舊如影隨形
而相對于即將畢業的學生們,奮戰在科技戰線上幾十年并做出卓越貢獻的楊志強副教授,談起論文一事,也顯得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