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本是田舍郎,是“身為下賤”,登科進京后巡遼,提出“一夫當關,五年平遼”,是“心比天高”,后被下獄,好比脂批經常提到的“千古奇冤”的岳飛!
公元1630年8月16日,袁崇煥被凌遲死。“癡公子杜撰芙蓉誄”里“僅五年八月有畸”,是五年征戰沙場的時間段記錄,也有“五年平遼”的狂言隱射,“八月”則明顯是被囚禁八個多月后八月處死,正是二八十六之數。
作者把英雄淚撒在晴雯身上,附麗了晴雯勇敢本色。且看晴雯的出場就在寒冬,寶玉寫了“絳蕓軒”,她怕別人貼得不好,親自爬高上梯地貼了,慌得寶玉給她暖手!
但是晴雯與襲人的關于二奶地位競爭沒有后臺的支持,這就是晴雯被放逐的根由!
“上次我們跟了老太太進園逛去,有一個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你林妹妹的,正在那里罵小丫頭。我的心里很看不上那狂樣子,因同老太太走,我不曾說得。”王夫人如是說,可見與賈母的意見不同,賈母是讓二人競爭,王夫人作為副裁判則做了傾向性的選擇!可見縣官不如現管,鳳姐更是這樣欺下瞞上的!
當然晴雯失敗,也有火爆性格的原因,譬如晴雯自作主張攆偷竊罪的墜兒,墜兒媽來講理,晴雯道:“我叫了他的名字了,你在老太太跟前告我去,說我撒野,也攆出我去。”不是恃寵而驕,而是肆無忌憚,原因卻是賈寶玉的溺愛,在他眼里,晴雯就是“一盆才抽出嫩箭來的蘭花”。這句話醋倒了襲人:她是個什么東西,俺才是海棠花!
晴雯聽襲人說“我們”兩個字,又添了酸意,冷笑幾聲,道:“我倒不知道你們是誰,別教我替你們害臊了!便是你們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兒,也瞞不過我去,那里就稱起‘我們’來了。明公正道,連個姑娘還沒掙上去呢,也不過和我似的,那里就稱上‘我們’了!”
晴雯道:“今兒他還席,必來請你的,等著罷。”平兒笑問道:“他是誰,誰是他?”晴雯聽了,趕著笑打!
在王夫人正式確定襲人的侍妾身份后,晴雯笑道:“呸!沒見世面的小蹄子!那是把好的給了人,挑剩下的才給你,你還充有臉呢。”秋紋道:“憑他給誰剩的,到底是太太的恩典。”晴雯道:“要是我,我就不要。若是給別人剩下的給我,也罷了。一樣這屋里的人,難道誰又比誰高貴些?把好的給他,剩下的才給我,我寧可不要,沖撞了太太,我也不受這口軟氣。”
晴雯之死,更見真性情,剪下指甲相贈,又與寶玉交換了貼身小襖:“回去他們看見了要問,不必撒謊,就說是我的。既擔了虛名,越性如此,也不過這樣了。”
紅樓麗人行:賢襲人
《紅樓夢》作者寫襲人表面上雖是褒,骨子里凈是貶,譬如“溫柔和順,似桂如蘭”,可是加上“枉自”、“空云”,化褒為貶,貶多于褒。譬如“畫著一束鮮花,一床破席。”席也罷了,偏偏畫個“破席”呢?譬如又副冊中她名列第二,也有貶之意,因為在書中的地位,本應該列第一名的。
“細挑身材,容長臉面”是襲人外貌之美,寶玉因她姓花,取陸游詩“花氣襲人知驟暖”,遂回明賈母,把“心地純良”的原賈母之婢“珍珠”更名“襲人”。
襲人也的確是稱職的經理秘書,特別是攤上個不懂業務的公子哥經理,更體現了她識大體顧大局。寶玉給襲人留的酥酪被李嬤嬤吃掉了,襲人替她隱瞞,然而李嬤嬤仍不識趣,指出襲人“裝狐媚子哄寶玉”,正中襲人心病,襲人學劉備哭江山:“為我得罪了一個老奶奶,你這會子又為我得罪了這些人,還不夠我受的?”楚楚可憐又綿里藏針,以退為進,以守為攻!